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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习团体

核心学习小组

张珂 撰                                    

  先进与后进共学机制,是孔阳国学工作室主要的共学机制之一。每周六新老学友会在一起进行一周的工夫心得交流讨论。入门时间不同,大家的工夫状态和工夫程度也会有差异,这种差异使讨论过程中的每一位学友都有所收获,这也是先生对所有学友提出的学习要求。

 

  最早我们先进带后进学习开始自王舒墨学友。在他2011年高考结束之后,带领当时还是国学社社员的高一新生田九七、吕文志等成员开展了《论语》学习活动。《论语》学习用网络的方式,在Skype上进行讨论,基本是王舒墨学友在复述先生的意思。一个暑期大约活动了5 - 8次。当时由于程度有限并且没有太多经验和准备,效果并不理想,但是这开辟了先进带后进通过网络学习的先河。

 

  在2013年的暑假,孔阳国学工作室开办了第一期暑期班。暑期班的主要招生对象为高三毕业生,学习内容为《中华人文精神简史十六讲》,张为担任了课程的录音播放和讨论主持工作。学习结束后,田九七等人成立了共修团体“读经会”,学习先生的《论语》授课录音。由于当时先进与后进共学机制尚未完善,而且工作室的人力非常有限,因此这期间段昊坤学友承担了主要的引导工作,主要形式就是日常的频繁交流。同时张为和张恩博两位学友也积极帮助,多次组织新学友的日常聚会,在多种活动中加入国学心性修养工夫的交流。

 

  从2013年暑假开始,2013届的学友在张为和段昊坤学友的带领下,除了《论语》学习,也同步地开始接触一些事务性工作。从此届学友开始,工作室的引导学习机制一直是做事与学习相结合的方式进行。即便是不在北京的学友,也会通过网络的方式进行一些可以远程进行的工作。在这样的做事过程中,每一位学友都可以践行自己的心性修养工夫,得到锻炼和提升。

 

  2013届的学友由于工作室人手短缺,因而在段昊坤学友的辅助下由他们之中的田九七学友牵头进行《论语》《孝经》学习,《论语》《孝经》学习由于大家地点和时间所限,学习录音下发至每一位学友,大家各自找时间听完后每周在网络上进行讨论。

 

  2014年我们开办了第二次暑期班,由张为、王兆珅、王舒墨授课,本次暑期班结束后继续报名学习《论语》的学友,由田九七带领学习。学习内容依旧为《论语》学习。总的学习方式同2013届。

 

  到2014年下半年,由于田九七学友一个人精力所限,14届暑期班后继续学习的新学友也缺乏上进心,因此到了2015年3月左右,部分大一的新学友基本上什么都还没学过。当时段昊坤学友就建议转由王舒墨学友带着这部分学生学习。当时王舒墨已经保研,但是因为临近毕业,事务繁忙。尽管如此,他还是承担起了这项重要的工作。这次学习使用有道云笔记和有道云协作,要求新学友听录音,在由先生讲话的提要组成的笔记提纲(大多数由王舒墨汇总摘录,后来有一部分转为新学友记录)下写“我闻”,然后周末进行交流。2015年7月末,这个《论语》学习小组宣告解散,但只学到了《论语·卫灵公第十五》,并没有学完整部《论语》,学过的内容,学习效果也不好。当时参加了这个学习小组的学友中,只有王浩宇一个人没有就此放弃,其他人都陆续中止了儒学的学习。

 

  在2013 - 2015年这两年中,后进学友培养的最大障碍在于人手不足,很难对每位学友的状态进行持续的关注。导致在暑期班结束之后组织的后续学习中,虽然组织了常规的学习内容,但是大部分学友没有能继续积极地跟进学习。即便如此,我们与每一个曾经一起共学的学友都保持着联系。对于每个离开的学友,先生和工作室的学友都倾注了大量的感情和精力,毕竟对于每个人来说,儒学都不是一个简单的学习,而是关于自身精神生命的开启。学友的流失,对工作室和这些学友本身,都是巨大的损失。但当时我们确实束手无策。

 

  帮助、培养新学友的工作,不是所有的学友都可以直接承担的。首先,这项工作需要已经学过一段时间的学友来做,同时,这项工作不可以牺牲自己的工夫为代价进行——一旦工夫中断,也就没有能力再进行这项工作了。因此在这个机制的建立初期,人手的大量缺乏成了工作室最大的困难。这项困难的连锁反应就是我们的新学友总在不断流失,这种流失也加速了人手缺乏的问题产生,形成了恶性循环。于是如何组织人手进行这项工作,并且护持住新学友内心的那团火,让他们坚持下去,成了工作室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2015年国学暑期课程如期进行,结束后,工作室再次面临同样的困境。团队在多次商讨后,由张珂和王超两位学友拟定了一个接引机制,主要内容为由先进学友专门组织暑期班结束后有意愿继续学习的学友们进行《论语》学习。这部分组织引导工作由专门的小组进行而非全部压在一个学友的身上。这项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于是由张珂学友初步拟定了接引小组章程,章程包括了所有接引成员需要了解的注意事项、接引步骤、工作规定等等,为以后接引组扩充打下基础。

 

  2015年10月份,在接引章程正式通过后,接引小组成立,共三位学友,张珂任组长,王佳一和王超为组员。主要的工作内容如下:

 

  1.组织全体新学友进行每周《论语》学习。

 

  2.给每位新学友分配一位先进学友进行日常的答疑交流。

 

  3.接引组的成员定期与负责的学友联系交流,使他们真正愿意继续学习下去并最终成为我们的一员。

 

  接引小组建立初期,诸项工作都在摸索中进行。张珂、王佳一、王超三位学友在每周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去关心新学友的学习状况,并参与引导每周的《论语》讨论。在2016年农历新年到来之前,接引小组的工作收到了成效,有六位学友完整细致地学习完了“论语十三讲”,并与接引小组的成员进行了线下碰面。大家真正地成为了志同道合的学友,并坚定地在2016年2月寒假期间,进行了为期一月每周五天的密集《论语》学习。这批学友成长为我们第一个正规的《论语》班,即《论语》1班。

  张珂、王佳一、王超三位学友在此期间,几乎所有的课余时间都投入到了接引小组的工作中。通过这项工作,三位学友逐渐完善了整个接引工作,并进行了归档整理。同时在这段时间里,三位学友也逐渐找到了先进与后进共学《论语》的节奏和方法,在寒假利用积累的经验尝试进行了一次《中华人文精神简史》的在线学习。这次学习也卓有成效,有十位学友进入了《论语》学习序列,成为我们后来的《论语》2班。寒假的简史学习中接引组进行了第一次人员调整——张文虚学友加入了,成为接引组第四位成员。

 

  寒假结束后,由于需要引导的新学友越来越多。接引组进行了第二次扩充,2016年3月由张珂代表接引组邀请张恩博与王兆珅两位学友加入了接引组的工作。此时,先生提出“接引”一词似不适用于我们的这项工作,接引组集思广益,正式更名为“辅仁小组”,取“以友辅仁”之意。在张恩博和王兆珅两位学友加入后,辅仁小组顺利完成2016上半学年的工作,即《论语》1班和《论语》2班的引导学习。

 

  此时辅仁小组已经具备比较完善的工作机制,所有的组员都是通过网络的形式参与工作,解决了工作室在京人手不足的困难。辅仁组也逐渐将工作范围扩展至负责全体新学友的共修学习工作,为即将到来的2016年暑期班做好准备。

  2016年4月,先生根据辅仁小组的组成特点,正式将辅仁小组命名为“核心学习小组”,由张珂负责,张恩博、张文虚、王兆珅、王佳一承担常规工作。在2016年3月至2016年7月期间,核心小组承担了所有新学友的共修工作,并建立了完整的学友档案,分别归类整理了“学习章程”“学友档案”“学习资料”等多项内容。学习资料为首次以引导新学友为目的进行的教学性整理,核心小组全体成员在共同学习的过程中,编订了“论语十三讲”的讨论提纲,为以后的每一届《论语》学习班提供便利。同时针对暑期班,由张珂、王佳一两位学友根据自己的工作经验制作了《简史教辅》。对于初学工夫的学友,核心学习小组还抽取先生历次面授内容进行了专项整理,有了《关于经坐》、《关于读经》等等宝贵的初学者必读资料。

  2016年7月,段昊坤学友加入了核心学习小组,并接手《论语》1班的学习工作。同期,工作室暑期班正式进行。为发挥学习时间长、具有引导经验的特长,所有的核心学习小组成员都承担了暑期班的教学工作。而由核心学习小组一直陪伴共学的《论语》1班的全体学友,也都承担了暑期班的后勤工作。学友们在这样的共同工作中快速成长,并且对于工作室有了更高的认同感和参与感,也逐渐开始有了责任感。核心学习小组的成员也在暑期班的教学工作中获得了大量宝贵经验。

  2016年8月中旬,核心学习小组进行了第三次人员扩充,2013届王雨田、田九七两位学友正式入组,并开始熟悉核心小组工作流程,承担了所有暑期班的过渡学习工作。2016年8月底,在多次会议商讨后,新加入的学友被分为了三个班,继续由核心学习小组带领学习。

 

  至此先进带后进的学习机制已经趋于完善,或许还有很多方面的工作有待改进,但是几乎所有的工作室学友都已经投入到了这样先进带后进的学习中来,比起2013年只有一两个人进行的情况来说有了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使得新学友大量流失的问题有了明显好转,也让新学友的学习更有保障。对于核心学习小组的成员来说,每一个人都竭尽所能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尽力把自己的工夫所得、《论语》的学习心得毫无损耗地分享给每一个新加入的小学友。虽然这样的工作占据了这些学友大量的课余时间,可是并没有一个人因此而提出退出。每个人都在这样的过程中收获了自己的工夫,同时把往圣先贤留下的东西在自己和自己带领的小学友心中贮存起来。核心学习小组的每个学友之间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大家互相帮助,千方百计地寻求更好的学习方式进行改进;不需要敦促,每个学友就能够积极地完成自己分内的事情,并且为这个团队如何变得更好而绞尽脑汁。核心学习小组也逐渐成为孔阳国学工作室的重要组成部分。

  核心学习小组的工作繁琐而耗时,而且新学友的反馈常常并不尽如人意,但是正如曾文正公常说的,“莫问收获,但问耕耘”,无论核心小组建立之初还是现在,大家只是为了“弘道”这一个目标而努力,所有这些都是儒生的分内之事。“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为此,每一个成员都将继续竭尽全力,期盼能有更多志同道合的学友在这样的努力下成为我们的一员,成为儒家的一分子。

 

北京大学雅集

吕文志 撰                                    

  网络学习,是追随朱翔非先生学习儒学的青年学友最重要的共修形式。但除此之外,组织学友们在现实中见面交流,并向身边的大学同学传播儒学,也是儒学发展过程中一个重要的命题。在北大举办的雅集活动,是共修团体的学友们在早期做出的一项尝试。

 

  雅集的举办,最初要追溯到段昊坤学友在中国人民大学在校期间的一些尝试。在2012年春季,也就是段昊坤大二下学期的时候,他开始和自己本校的同学传播、交流儒学的内容。到4月份左右,已经有三个同学对此比较认同和感兴趣,于是段昊坤开始为这些学友讲儒学,主要以聊天、观看纪录片等形式进行,如此一来,在人大便有了一个四人左右的小团体。

 

  当时,刘雪霏学友在经营北京大学光华咖啡厅,可以为每周的活动提供场地。从5月开始,工作室大学学友每周或每两周在北大举办一次雅集活动。举办雅集的主要目的有三,其一为促进学友的线下交流,其二为扩大儒家修习团体的影响,其三为加强与其他社团的联络。

 

  当时参与北大雅集活动的学友主要有:段昊坤、张恩博、张为、杨柳青青、刘宇明、刘雪霏、范朗辰、楼悦晨、张文虚等,来自人大的同学有张勇、林雪、艾发强、袁金梅。王兆珅在武汉大学上学,秋季学期来到中国政法大学交换,所以亦参加到北大雅集的活动中来。活动时间一般设在周五下午放学之后。

  工作室曾邀请一些对国学感兴趣的朋友一起参加雅集,比如前北大汉服协会会长,另外,每次都有一些学友带朋友一起参加,偶尔咖啡厅里的一些同学也会来旁听。

 

  雅集的活动以段昊坤学友与大家分享为主,分享之后,大家再根据活动内容相互交流。雅集的内容涉及各个方面,既有先生的如是我闻,也有一些历史文献,还涉及不少文艺作品,如《杜月笙传》、石涛的作品、《书中天阁勉诸生》、朋霍费尔、诺兰的《蝙蝠侠》三部曲等。

 

  雅集活动之后,也会进行一些工作室的工作会议,如周六交流制度、如是我闻制度的执行方案,都是在这些会议中讨论、确定的。

 

  雅集作为2012年主要的工作室线下交流方式曾发挥过重要作用,这种制度的建立维系了在京学友的关系,使得学友能够更好地互相夹持。刘雪霏学友认为,“香港学友的聚会的前身就是雅集。”

 

  2013年后,北大光华咖啡厅的场地不再由刘雪霏学友经营,工作室学友的工作重心也转到了礼仪剧的排练上,同时,人大的同学也陆陆续续要开始准备司考和考研,雅集活动也就在这一年终止了。

 

  据段昊坤回忆,当时大家的状态是,对于自己儒者的身份的确认还并不明确,对于承认自己儒者的身份还会有压力,也不太有动力进行个人的推广。段昊坤在组织学友上也略感孤立无援,“心里感觉很累”。但段昊坤认定在大学中传播儒学“必须得做,这个事自己认得很清晰”,推动了之后共学团体的继续发展。

北京师范大学社团

王雨田 撰                                    

  北京师范大学师生一直以来是朱翔非先生做儒学推广、传播的重要对象。2012年秋季到2013年春季,先生在北京师范大学为辅仁读书会做连续讲座,持续近一年时间。除此之外,北京师范大学明远学堂也是目前孔阳国学工作室在北师大传播儒学的一个重要途径。

 

  北京师范大学明远学堂的前身是北京师范大学儒士社,社团活动主要以承办国学讲座、外出支教等为主。当时孔阳国学工作室的学友中2012级的李想学友到北京师范大学就读并加入了儒士社。第二年,2013级的王雨田学友也到北京师范大学就读,结识了李想学友并同样加入了该社团。最初的北师大学友共学,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极小的范围内开始的。

 

  据王雨田学友回忆:“最初只是把这当成一个对自己继续学习儒学很有帮助的事情,没有意识到这会成为孔阳国学工作室在大学中迈出的第一步。”

 

  李想学友进入大二下学期之后接管了儒士社,成为社长。如何管理社团,使之成为一个更接近于孔阳国学工作室的学习团体成为此时考虑的重中之重。此时的社团主要面临的问题是:之前的社团活动内容以承办活动或者经典的字词章句的讨论为主,不符合学友们对于学习内容的期待。但是因为牵涉众多、旧制难改,所以希求在保有原来活动的基础上增添新的内容。

 

  首先是加入了读经。孔阳国学工作室的学友们每日都有读经的日课,李想学友与王雨田学友二人将读经带到了北师大,教给儒士社学友们并一起早、晚读经。再有是更改了祭孔的模式,以北京四中高中部祭孔方式为蓝本,以大学内传统文化社团联合祭孔的形式,让祭孔真正在社团内扎根。最后,将不定期的读书会改为周末定期学习先生讲授的《中华人文精神简史》或者《论语》的内容。当时,社团每周末活动一次,学友们先听王雨田学友讲解,或听先生讲课录音,之后进行讨论。期间,孔阳国学工作室的其他学友也到北师大参与带讨论、做主题讲座等,给予了北师大学友莫大的支持。

 

  之后,孔阳国学工作室成员之一,2014级的王浩宇学友高中毕业升入北京师范大学,加入儒士社。2015年,王浩宇大二时接任社长职位。此时,孔阳国学工作室已有三位学友在北京师范大学就读。整个社团的定位也愈发明晰:这是孔阳国学工作室在大学生中扎下根的第一个团体,要加强社团和工作室的联系,使整个团体的学习方式和成员组成向工作室靠拢。

 

  在这个目标确立后,社团弱化了最初承办讲座、外出支教等活动,将后加入的读经、祭孔以及每周的学习活动稳固下来。在招新时,重视并利用“百团大战”、文学院社团宣讲会等多种形式进行宣传,把儒学的真精神传达出去以邀请真正有志于此的学友加入。在社团成员的管理上,孔阳国学工作室非北师大的部分学友成立假期“简史班”,邀请儒士社成员参加,并在共同学习和逐渐熟悉中,将北师大儒士社的学友纳入工作室中来(这部分学友后来成为“《论语》2班”的重要成员)。

  社团发展到这个时候,已形成一个比较稳固的形式,北师大学友们期望社团能够完全脱胎换骨、成为一个真正以修身为目的共学团体。在国学十年之际,北师大学友经过努力,将原来的“儒士社”更名为“明远学堂”(先生亲自命名,取光明、远大之意)。2016年9月6日,北京师范大学明远学堂正式成立。这次更名,是另起炉灶,将之前弱化的内容直接删去,留下最直接、最纯粹的共学内容。北师大的明远学堂的成立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它将为工作室在其他大学的儒学传播积累重要经验。

香港大学社团

王佳一 撰                                    

  虽然王佳一现在已经不在香港了,但是提到共修团体的香港分部,还是觉得十分亲切,香港分部建立至今,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却已积攒了很多经历,微小而值得纪念。王佳一作为香港分部2015 - 2016学年的负责人,承担了这一阶段分部筹建和运营工作。

 

  2015年八月末的一天,王佳一接到王舒墨的电话,说让她负责香港学友的共修。王佳一感觉自己接受了一个很重的任务,战战兢兢的,同时又暗下决心,既然交给了自己,自己就要把这事尽力做好。不仅仅是一次两次的见面,是要持续下去,形成规律。其实2015年夏天,工作室对整个团队的共修都有了调整,在线的共修之外,拟增加线下的共修,让学友就近形成线下的共修团体,经常能聚在一起,给大家交流创造更多的条件。香港分部的实践证明,线下的共修的确非常有促进作用,见到学友本身就是让人非常愉快的事,愉快的同时,也受夹持,且夹持力度明显比在线要大。

 

  回顾前几年,香港地区的学友们虽然离得不远,但是交流非常不频繁。

  在此之前的几年时间,仅有三四次聚会而已,一次是王兆珅学友来香港转机,王佳一、李文博和兆珅学长一起吃了顿火锅,另一次是李想和他的同学来香港游玩,也是王佳一、李文博和他们一起转了转香港中文大学的校园。还有几次是2012 - 2013学年,王佳一、李文博、齐姝欣三位学友有过见面。按理说,同处异乡,又是学友,应该更亲才是。这其中有一个隐含的原因,即是当时香港的几位学友在儒学方面,都不太努力,既是学友,见面该交流工夫,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因为做得不好没什么可交流的,只能谈些生活中的话题,有些尴尬。但在经历了几年的调整和变化之后,王佳一在大四这年鼓起勇气,决心打破这个局面。

 

  虽然都在香港,但学友们也不是那么容易见面的,大家分散在三所不同的学校,高芃禹所在的香港教育学院距离王佳一所在的香港浸会大学大约要一个半小时车程,于是学友的聚会地点也曾在各大学间转换,但大部分都在位处中间的香港中文大学。齐姝欣是那里的主人,每次都会来车站接大家。

 

  香港分部第一次聚会是9月19日,之后基本保持隔周的聚会,每次必做的项目是一起读经、交流工夫和聚餐。坦白讲,聚餐和工夫漫谈占了大部分时间,没有非常精细地学过什么内容。从这一年的经验来看,因为隔周才见,每次人员不齐,不能依赖线下的聚会进行规律的学习,如《论语》。《论语》的学习还是需要在在线,每周一次是比较能保证的。线下聚会最大的意义就是见面,见到学友本人是有线上替代不了的作用的,学友们都反应见面了就特别高兴,好像一下子激发了做工夫的力量。这里不用说太多的道理,学友都能体会得到。先生说,“学友们要经常地在一起”,也是这个意思。经常在一起,跟学友一起读经的那种幸福感,正是大家克服种种困难,坚持来聚会的原因。2015 - 2016学年,香港学友共组织15次线下聚会,每次都持续半日以上,北京地区学友见面都没有这么频繁。

 

  线下的聚会包括有目的的出游或拜访,当然也只去近的地方。我们曾接待过来香港转机的学友,也曾去珠海、广州拜访学友,这些学友一年也就见一两次,有些三年都没见过,见面的感觉分外亲切。香港分部在出游时,都得到了格外热情的接待,因为总有学友发动家人安排车辆接送,安排饮食。这不是平常朋友之间的那种所谓交情,是学友间发自内心的爱,近乎亲情。

 

  除了线下聚会,香港分部还自发成立了在线的共修,王佳一起了个名字“工夫促进会”,最初只有三个人。因为大家都是后进生,相互促进,一起努力做工夫。后来学友们都发现,这种自发成立共修小组的方式很有益处。当时学友们只有集体的共修,大家的程度还是有些参差不齐,需要补课的学友和给予关心的学友只是一对一地交流,事实证明,还是这种共同促进的小组学习更有效。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小组会不断扩大,很多香港分部之外的学友主动加入进来,最后扩展到九个人,“促进会”用一年的时间逐句过了一遍《论语》二十篇,每周一周三几乎都交流两小时,进度很慢,但大家交流得充分,自然有收获,学友们之间就是需要多交流!《论语》之后,工夫促进会的学友在暑期复习了《孝经》,后因开学暂时解散。但这个自发成立复习小组的形式保留下来。先生多次强调《论语》的重要性,《论语》里的话要实打实去做,每一句都能落在工夫上,过一遍还不够,所以今年很多学友仍在复习《论语》,有些是借带新学友的契机来复习,有些学友成立了新的《论语》复习组,香港学友李文博、齐姝欣、高芃禹、沈雨微仍参与其中。

 

  另一点是新学友的发展,这是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也是香港学友们的真诚所致。因为知道了学的这个东西好,曾经打动自己,那么学友们自然想去跟别人讲。学友们对儒学的讲述,以及对儒门所讲礼的践行,实实在在地感染到了身边的一些人。慢慢地,有新的朋友来参加香港分部的聚会,被介绍到网络的共修团体中去。到目前有三位在香港发展的新学友一直跟着学,成为工作室团队的一部分,包括《论语》2班的边研、陈若彤,及《论语》4班的张彬学友。数量不大,但每一个精神生命的开启都足以让人欣喜。何况学友们也花了很大精力。不过,做这些事是儒生的分内之事,是欣然去做的。目前的香港分部仍是个很小规模的团体,人员曾不断流动,而人数基本不变,现在的成员有李文博、齐姝欣、张彬、陈若彤、沈雨微、任卓林六位学友,其中齐姝欣学友为负责人。前一年的成员王佳一、高芃禹两位学友已不在香港,便无法参与香港的聚会了。

  以上便是香港分部从2015年九月到现在走过的历程,虽然人少,但大家的联系很紧密,也扎扎实实地在一起做工夫,香港分部的活动日志更新的频率几乎和个人的日记相当,一件事做时间长了,积攒下来的东西是相当可观的。相信,今后国学工作室的发展,会采用这种在线、线下共修相结合的模式。任何一个分部都离不开人,儒者聚集在一起,自然就有了儒门的道场。我们不能决定的,是有哪几位学友会聚在一地,而能决定的,是自己对儒学有多强的信念和实践。先生说过,当今社会,大家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将来从事不同的行业,但是要拧成一股绳,形成合力,争取把儒学传出去。

附录:香港社团大事记

  2015年9月19日,于香港教育学院首次聚会,参与学友:李文博、王佳一、齐姝欣、高芃禹、沈雨微、陆雨桐。定下共修计划。

 

  2015年10月5日,工夫促进会成立,于YY平台首次交流,内容为《论语》第一讲,香港学友李文博、王佳一、齐姝欣参与。在此之后,每周一周三工夫促进会例行《论语》交流,一直持续到2016年5月25日,交流完《论语》二十篇。参与学友逐渐扩展至香港地区之外的学友,包括张珂、刘雪霏、吕文志、廖嘉祈、田九七、王超。

 

  2016年1月17日,2015至2016学年下半学期首次聚会于香港中文大学。参与学友:王佳一、齐姝欣、高芃禹、沈雨微、陈若彤、郭舒涵,其中陈若彤、郭舒涵两位学友为在香港地区发展的新学友。

 

  2016年2月21日,正月十四,香港学友王佳一、齐姝欣、高芃禹赴珠海访问廖嘉祈学友并游览珠海市区,蒙嘉祈学友及家人的热情款待。

 

  2016年3月14日,廖嘉祈学友将赴日本读书,在香港停留半日,与香港学友李文博、王佳一、齐姝欣、姚逸云、高芃禹、沈雨微相聚,游览香港浸会大学、香港中文大学并聚餐。

  2016年4月23日、24日,香港学友王佳一、齐姝欣、陈若彤、高芃禹、沈雨微,赴广州游览,与尹洁学友见面、聚餐、交流。24日,共同赴厓山拜谒,于大忠祠致祭于文天祥、陆秀夫、张世杰三公。

 

  2016年5月9日,王兆珅学友转机经过香港,停留半日,与学友李文博、王佳一、陈若彤、高芃禹、沈雨微聚会。

 

  2016年6月,暑期简史班第一期开班在即,因大陆地区学友均未放假,而香港学友放假较早,香港分部王佳一、齐姝欣、高芃禹、沈雨微全程参与第一期的筹备及现场工作,缓解北京地区人手不足的情况。

 

  2016年8月9日,香港分部迎来新学友任卓林、张子欣,王佳一、齐姝欣、高芃禹与两位新学友于北京聚会。

 

  2016年9月10日,2016/17学年首次聚会于香港中文大学,参与学友:齐姝欣、高芃禹、陈若彤、任卓林。定下新学年共修计划。

内蒙古农业大学社团

慈忠玲 撰                                    

  “内蒙古农业大学尚礼国学社”一直是慈忠玲学友推广、传播儒学的高校学生社团。自2011年成立至今,慈学友为社团讲解过《大学》2次、《儒行》1次。学员们跟着慈学友系统地学习了《论语》,2011 - 2013年慈学友在学校开课,社员们就跟着在教室听课,2014 - 2015慈学友不在学校开课,就在社团为社员进行定期辅导,学期内每周一次“《论语》读解”,内容为孔子与儒家、孔门弟子列传、《论语》1 - 17篇重点章句详解。2013年慈学友在学校开设“《孝经》读解”,社员们亦系统地学习了《孝经》。慈学友还带领对国史感兴趣的社员一同研读《国史大纲》。目前已经学完《引论》和上册。2016年暑期由高璐学友组织,“静远学堂”尹学友和慈学友辅导开办了以听先生录音为主的“《中华人文精神简史》网络短期班”。自社团成立至今,共举办过三次祭孔活动。慈学友悉心投入于儒学之学习与传播,几未预社团管理工作。

  陈永亮学友(10级)刚读大一就因没有国学社团而苦恼,此时慈学友正在开设“《论语》读解”,陈学友也选修了此课,经过陈学友与慈老师数次课后畅谈,又在慈老师大力支持下,内农大首个国学社团“北疆国学社”于2011年9月成立,创社骨干成员大都是“《论语》读解”课学员,慈学友被聘为社团指导老师。半年后,社团更名为“尚礼国学社”,更名征求过先生意见,意为尊崇礼义,以礼明道。

 

  成立初期,社团活动主要以承办国学讲座、文艺活动、外出做义工等为主。2012年8月,10级的陈永亮学友和11级的高璐学友在慈学友带领下参加了“静远学堂”第四次朱翔非先生的暑期面授。此次学习对日后社团发展影响很大。面授后,社团立即开始读经并非常重视读经时之“式”,渐渐地,读经成了社团最基本的活动。

 

  2013年冬,11级高璐学友接管国学社,经过一段平稳过渡后,社团主要面临的问题是:活动形式单一。因此社团试图一面丰富活动形式,一面增加国学学习比例,二者又以国学为重。期间除了慈学友,还有2位老师为社团讲解国学,一时间形成三足鼎立之势,遂有流连往复未能深入及活动繁杂如负千斤之弊。然,此情此景下,国学社仍以慈学友传播之儒学为主干。

  2015年春,12级冯学红学友接管国学社,社团基本按之前的步伐继续支撑着。3位指导老师虽减为2位,然社团之弊几无变化抑或当时不察觉。

 

  2016年春,14级胡同学接管国学社,胡同学认为活动一定要投社员之好才可使社团日益发展壮大,因此社团一改从前风格,变为一活动必求欢快活泼的合现代年轻人口味之“国学”社团。见此情势,慈学友、高学友、冯学友及几位学长无不为此担忧。经过数次劝诫引导,终未有根本扭转。盖社团已尝到些许“甜头”,新社长却不知儒学为何物!社团发展本已艰难,又遇用人不辨德才,搬石砸脚,此训不为不深!

 

  2016年夏,慈学友和高学友召集昔日部分国学社成员建立了“静远学堂内蒙组”网络学习群,吸取殷鉴,以微小之力开始新的征程。小组在今年8月组织过一次“《中华人文精神简史》网络短期班”,收效甚大,几位老社员无不为历代儒者鲜活的生命状态所感动所激励,无不认为自己也是这历史长河中的一员,并愿意进一步学习。9月份,又召集人员参加“静远学堂首期《中华人文精神简史》网络班”。10月份,又召集几人小范围研习《国史大纲》。

 

  几年来,“内蒙古农业大学尚礼国学社”磕磕绊绊,踽踽前行,到目前内蒙古农大已经有一千多人学过《论语》,一百多人学过《孝经》,系统学过和正在跟随“静远学堂”学习“中华人文精神简史”的有20人。但是存在的问题也不少,主要的问题是学校社团社长每年都要更换,社团的活动与社长的喜好有直接关系,怎么样有效地保证真正爱好儒学的人担任历届的社长,这是“尚礼国学社”健康发展的前提和重要举措。

 

  下一步打算是:1、采取有效措施保证真正爱好儒学的人担任历届的社长。2、以尚礼国学社为大圈,每年纳新召集国学爱好者,通过慈学友讲课辨识真正好学者吸纳进“静远学堂内蒙组”进行系统儒家经典的学习。企盼收到好的效果。

北京大学社团

廖嘉祈 撰                                    

  北京大学明远修习会由田九七、廖嘉祈等人建立于2016年9月,11月5日第一次正式活动。此修习会立足于北京大学,致力于开展大学层面的儒学传播。

 

  2016年秋,参加该年夏季“中华人文精神简史”暑期课程的众多学员,业已升入高校学习。本着培养新一届大学生学友,且在北京大学稳定、持续开展儒学传播的目的,田九七和廖嘉祈向中文系申请成立“明远修习会”,以人文学院六号115会议室为场地,以“《论语》讲读”为初期的主要活动形式,争取至2017年夏季,利用一年时间,完成《论语》二十章的学习。

 

  过往在大学传播儒学的尝试,有2012年段昊坤、刘雪霏等人于北大定期举行的雅集活动,李想、王雨田、王浩宇等人在北京师范大学明远学堂(原儒士社)的工作,以及段昊坤赴美后建立的儒学社。在朱翔非先生的要求下,“明远修习会”采用了如下的活动形式:

  第一,采用了田九七现场讲解,廖嘉祈、王浩宇等人带领学员集中讨论的形式。与一年前王雨田在北师大讲《论语》的形式比较接近。具体而言,即主持人以朱子、钱穆先生和先生的《论语》注解为本,结合自身修习体会,进行讲解,再由到场学友轮流发表学习心得或自由讨论。

 

  第二,进行网络直播:拟设立四个会场,分别为主会场北大会场、北师大会场、中医药大学会场及网络会场。网络直播一方面可节省主讲人于多地组织活动的精力,同时可最大限度地扩大受众范围,并协调多个受众群体的学习进度,便于统一管理、规划。其他辅助活动形式,还包括鼓励学员加入豆瓣小组,创建各自的学习心得帖,鼓励学员日有所闻,并对其他学友的发言进行回复,以促进共同进步。目前,北大、北师大和网络会场已经建立起来。

 

  初期学习内容,虽然以朱子《论语集注》为主要参考,且兼顾其他版本,但活动目的不在于文义的疏通,而在于阐发经文中所内含的儒家工夫,最终着重于经文对学员自身的启示,以及亲身实践后的感悟与体会。因此讲解时,并不会为一家一注所局限,也不会用学术眼光“研究”《论语》。这也体现出了本会的宗旨,即绝非停留于学习与掌握经文“知识”,而是以经文为依托,向包括中文系学生在内的广大北大学生持续开展儒学传播。

  明远修习会作为大学儒学传播的新尝试和新阵地,兼具统筹大学层面的传播、扩大孔阳国学工作室之影响力、持续发掘并培养新加入学友,远期为工作室输送人才等多重目的。此后本会也将因应实际发展状况,在《论语》之外陆续组织其他学习内容,或开展其他活动形式。

在美传播儒学活动

段昊坤 撰                                    

  2015年夏天,我来到美国的南加州大学继续读法律。来美国之前,我并没有非常清晰的,是否要传播儒学以及如何传播儒学的计划。但是八年的儒学学习和传播的实践,好像已经把传播儒学变成了我的一种本能。当我面对自己可以有所贡献而没有付诸行动的时候,我内心会不自觉地感到亏欠。于是我开始了在美国传播儒学的尝试。

 

  在开学前的一周,我收到了学校宗教生活办公室发给每一位新生的邮件,内容是介绍学校为学生的宗教生活和活动提供的各种便利与帮助。如此善意和友好的信息,着实让我感到温暖。我在开学不久,就独自前往了学校的宗教活动中心了解情况。副院长伯克洛牧师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当我介绍自己是一位儒生的时候,他非常的惊讶和欣喜。他说,学校每年都有上千名中国留学生到来,但是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儒生。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说明了自己做儒门心性修养的工夫。他非常认同我,同时也认为心性工夫非常重要。伯克洛院长问我是否有意在学校创办第一个儒学社,因为学校从来没有关于儒学的社团。并且说学校的宗教活动中心会全力帮助我。

  我听了之后非常高兴,就答应了下来。几天之后,是学校的社团招新活动,伯克洛院长让我来为儒学社招新。我当时问他我是否需要做任何准备。他回复我说,只要我人来了就好。到了社团招新活动当天,当我找到宗教活动中心为我注册的摊位的时候,我发现院长为我印制了名片和传单,并且用中文写了一个“孔夫子”的招牌,这使我着实非常感动。我很快就投入到了招生的工作中,向过往的人群招呼起来了儒学。我那时刚到美国,英语口语不是太好,尤其是日常交流这方面并不是很擅长。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下,我在美国的儒学传播开始了。当时和我共用一个摊位的还有学校宗教活动中心下属的跨信仰交流会(Interfaith Council),负责跨信仰交流会宣传的学生也非常热情地帮我招新。

 

  在招新的当天,学校的一位人文主义牧师甘普路先生也主动和我打招呼,询问我关于儒学的信息。他说他非常推崇并在尝试用一种人文主义的方式追求道德,及不具有宗教色彩的方式,这使他关注到了儒学。他告诉我他非常有意愿更多地了解儒学。我没有想到儒学在美国一下子给我带来了这么好的“人缘”,这和我在国内的经历大为不同。

 

  招新之后,我对儒学社的活动进行了规划。我认为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和美国学生对于儒学的认识有很大的背景差异,所以决定分别组织中文和英文的儒学活动。自己决定中文的活动来继续宣讲“中华人文精神简史”。一是课程内容比较适合澄清中国学生对儒学和中国历史惯有的误区。另外自己对于这个教学内容也比较熟悉,不用花太多的备课时间。因为报名儒学社的美国学生并不多,加上自己对于用英文讲解儒学也没有太大把握,所以我在第一年没有单独开设讲解儒学的英文活动。自己决定以参加宗教生活中心的跨信仰交流会和一些其他活动和社团的方式,在了解美国学生精神生活的同时,分享自己的儒学经验。

  我个人对于儒学社面对中国留学生和美国学生的定位不太相同。面对中国学生,我感觉更多是一种义务。自己这几年对于儒学的学习和自己的成长经历,让自己对于中国人在丢失了自己的精神信仰之后没有尊严的生活状态印象非常深刻,也同时感到巨大的同情与可悲。中国人在国内挣扎的生活现状以及中国人在世界上感受到的难以名状的自卑,让我感觉到中国人特别需要儒学的安慰与改变。让中国人重新回到一个正常的人或世界公民的生活状态,让中国人重拾自信,能够有自己内在且深刻的面对全世界的精神信仰。在面对美国学生的时候,我认为情况就不一样。美国人基本上都有自己固有的精神生活及信仰,而且我个人认为他们的信仰生活很了不起,而且很多美国人都有自己很深刻和充实的信仰生活。在这个情况下,我觉得儒学面对这些信仰的时候,是一个对话者的身份。在面对信仰问题上,探讨儒家和其他信仰体系的相同和不同。同时,我也可以借此了解美国人对于儒学是否欢迎。伯克洛院长和甘普路牧师都曾经问过我打算如何在学校“传教”,打算如何让别人“皈依”儒学。我非常真实地告诉了他们我自己的想法。我认为儒学里面没有其他信仰里面很强的“传教”和“皈依”的理念。不存在所谓形式上的放弃自己的宗教信仰皈依儒学。我只想通过分享我自己对于儒学的学习和理解帮助所有人。如果一个人认为儒学中的一些理念能够帮助到他自己的精神生活,我认为就很好。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我认为儒学是非常深刻的有关一个人心性工夫的学问。没有真正的儒学心性修养工夫,名义上或形式上声称自己是儒者或是儒生有什么意义吗?有一个真正的儒生出现又是多难的事情呢。所以我明确地答复伯克洛院长和甘普路牧师,我说我不“传教”,我只是来分享和帮助别人的。谈话当时,我能看出伯克洛院长对此观点着实地赞叹。我猜想,在校园里各个宗教社团努力传教、招募新人的举措也许会让大家都感到一种潜在的张力和压力,而如果有社团不以这种方式来传播和宣讲,也许着实可以让人感到轻松和愉快。

 

  我在美国的新学期开始了,我一个人“单枪匹马”组织儒学社活动的日子也开始了。我感觉我还从来没有如此独自一个人的面对一整个社团的运作。自己之前在国内,都是跟自己的学友们一起来组织高中和大学的国学活动。即使再是自己一个人承担,学友们也多多少少会帮不少忙。这回到了美国,只能自己一个人干了。自己本身的课业压力不小,不过自己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就是一个信念,一定要把儒学讲出去,并且讲好。宣传、招新、设计活动内容、备课、联系场地、协调活动时间……既有事务工作也有教学工作。自己最开始以面向法学院的中国学生为主进行宣传,之后随着自己的交际范围的扩大,也不断邀请各个学院的中国留学生加入。经过了在国内两个学期的中华人文精神简史教学工作,我感觉自己对于简史的教学还是略有心得。而且工作室团队整理的简史教学材料帮了我非常大的忙,使我得以在紧张的学习生活之余,高效备课且保证较高的授课质量。刚开学的几周,来参加活动的同学人数还不少,但是随着学期的进展,参与的人数也逐渐减少。这与自己在北京四中面对的社团状况非常相似。我自己的经验大概是,参与人数的减少不仅会影响我自己讲课的积极性,同时也会影响其他的活动参与者的心态和信心。一个社团活动的人数过少,有时候很难形成良性的互动与交流,这会影响整个社团的活动质量。凭借着自己在工作室工作积累的经验,自己立刻调整了活动的组织方式。很快,活动的人数保持在了最少十人左右的规模,活动逐渐办得越来越好。

  在活动内容上,虽然自己主要按照中华人文精神简史的教学大纲进行,但是也灵活根据听众的需求和接受特点,灵活增减教学内容,使听众收获更大。在每周活动一次,每次活动两个小时,一个学期活动十二次的情况下,我把二十个小时简史课程,足足讲了两个学期。随着社团活动不断地继续,听众中也逐渐形成了一批忠实的“粉丝”。在讲课的过程中,大家更多地了解儒学,也更多地了解我,同时我也结识了很多志趣相投的朋友。我自己认为我一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在跟别人的对话中,除了说儒学,我发现自己好像“不会”说其他的内容。这也使我一向不善交际。但是在中华人文精神简史的讲座中,在这种真诚的交流中,让我收获了我认为非常真诚的朋友,把真正在内心认同的朋友聚在了一起。在最后几次讲座的过程中,我感受到了,经过一年的讲课,很多同学因为对儒学和历史的不断了解在内心深处的变化,这使我非常高兴。同时,我也感到一些遗憾和悲伤,因为很多同学今后可能会很少见面了,我知道他们很多人都想继续学习儒学,但是我无法为他们继续提供这个机会了。

 

  我自己感觉中国人面对儒学,机会其实是非常渺小且不易的。如果我们真正地了解什么是儒学,中国人真实的生存状态,我们会发现确实如此。我不知道我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我可以以这样的条件学习儒学,并让我的生命和它越来越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但是这种幸运也使我不敢轻易放弃任何一次能为他人带来儒学的机会。毕竟能获得这样的精神生命和精神生活,是多么美好和不易的事情啊。我也是一直带着这样的心态面对我的中国留学生听众和朋友们,我希望我能做到我所能做的一切,也希望他们能把握住他们能把握的一切。

 

  面对美国的老师和同学,似乎就少了这一丝悲伤。和美国师生在信仰问题上的交流,让我收获了真正的平等和尊重。伯克洛院长一直是我最好的沟通伙伴,他不仅在儒学社的经营上处处帮助我,还非常喜欢听我聊儒学和中国历史,更喜欢和我交流彼此精神生活的感受。伯克洛院长也是一名美国进思派的长老会牧师,他对信仰生活热忱且因此流露出一种特别的包容和宽和。他对儒学的心性工夫非常有兴趣,在我讲的同时常常赞叹。他的举止和谈吐以及对信仰的理解,让我感觉一种非常深刻的心与心的贴近。也是这种深入的交流,让我看到了在美国社会里真正的平等,即人在精神生活中平等的对话和认同;与真正的尊严,即在精神生活中相互的认可和赞美。在和美国学生的交流中,儒学也起到了这样的作用。有一次在跨信仰交流会的活动中,我为同学们介绍儒学。在讲解的过程中,我感受到了听众因此获得的喜悦和惊叹。在讲座结束之后,同学们对我比之前热情了很多。他们有人跟我说“你讲的儒学太棒了!”也有人说“‘仁’真是了不起!”我想,是儒学在信仰上展现出来的深度让这些同学感知到中国人也有如此深刻的精神生活,并不比他们的信仰“差”,或是跟他们自己的信仰可以在一个层面交流。一次,甘普路牧师问到我“你自己最在乎什么?”我说:“我觉得我其实是一个非常在乎‘我自己’的人,我最在乎的就是我自己是否每天变得更有同情心、更有正义感、更加真诚。”我觉得这个是我最真实的答案,也是儒学给我的答案。他听了之后很高兴,他说他也最在乎自己的道德修养。甘普路牧师也一向在我的学习和生活上非常照顾我,经常邀请我参加他举办的聚餐,我想,这都是因为他对儒学的认可。

 

  2016年我参加了一个生态文明的论坛,为一名发言者当翻译。我发现这位发言者的环保观念跟她的信仰生活紧密相连。这与我对于儒学关于环保问题的理解很相似。于是,我在会后向她证实我这一猜测,没想到正是如此。我们由生态问题谈到了个人的信仰生活,又由信仰说到了儒学和儒学对于天人关系的理解。这样的事情在我的生活中常常发生。虽然我对儒学的学习和认识还很初步,但是儒学就像是一把钥匙,让我在美国的生活打开了一扇大门,带我进入到了美国人更为深刻的精神世界。在这个精神世界里,我认为儒学有着其独特的魅力与光彩。正因为儒学有着如此了不起的程度,才带给了我一种真正的平等与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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